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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起共焚香(二)(2 / 3)

呀,你快坐下,别来回跑,万一磕着碰着可怎么办,让我来。”男人一边继续慢吞吞地挪步,一边笑着说道:“我哪里就那么娇贵了,我看着路呢。”

萧绥察觉到贺兰璋安静得异样,回头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远处,又循着他的目光瞟了一眼,心里顿时有所意会。

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,她将目光转向摊前的那对儿夫妻,朗声闲问:“掌柜娘子,你家郎君这身孕,约莫有六个月了罢?”夫妻闻声双双回头,女人笑着应声:“是啊,快七个月了。”萧绥语气柔缓:“寻常男人若怀了身孕,大多不爱出门,不喜被人见着这般模样,你家郎君倒是不忌讳。”

女人抬眼看了男人一眼,男人也望向她,两人会心一笑。男人扶着簸箩,看着女人将圆子拨进锅里,才开口道:“有什么可忌讳的?这事儿在大魏早就不算稀奇,就连圣人膝下的皇子皇女,也多是男生胎,我又何必羞于见人?”萧绥点头:“郎君倒是通达,只是世道流言纷杂,想必平日里也少不了要听些不中听的话。”

男人端着空簸箩往回走,神情依旧坦然:“他们爱说便由他们说去,我与阿姊关上门过日子,不理便是。“他坐回交椅上,放下簸箩,双手扶膝,叹了口气,“其实我们也是无奈,我家阿姊前些年怀过一胎,只可惜怀了五个月没保住,反倒伤了身子,落了病根。我不敢让她再冒风险,索性由我自己来。”话到此处,他抬眼望向灶火前的女人,眼底尽是温柔与怜惜:“我年轻,身体好,正合适怀孩子。“语罢,回头冲着萧绥坦然一笑,“我是心甘情愿的,所以旁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在乎。”

贺兰暄听着,心头似被什么牵动,鬼使神差地将藏在袖中的手掌覆向自己的小腹,动作极轻,像是在揣摩着某种感觉。萧绥在他身边继续与男人闲谈,他却一句也没再听进去,眼前始终是那弯隆起的弧度。

正出神间,女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浮圆子走到桌前,笑声爽利:“客官慢用,小心烫。”

萧绥颔首:“多谢。"说着,她将碗推到贺兰暄面前,又颇为周到的从筷桶里抽出一双筷子,亲手递给贺兰暄。

贺兰暄接过筷子,看着她眨了眨眼:“殿下不尝尝吗?”萧绥唇边漾起淡淡的笑意:“我不喜欢甜的,你吃罢,不必同我客气。”他早知她的口味,不再劝,只低眉收回视线,安静地将筷子伸入碗中,夹起一颗圆子。白嫩饱满的皮子氤氲着热气,他小心翼翼送到唇边,缓缓咬破,落烫的芝麻馅顷刻溢开,浓香带着微微的甜意,满满铺散在舌尖。味道实在太甜,甜得一直浸到了心底。

贺兰暄忍不住又夹起第二颗,满嘴圆子含得鼓鼓的,眼角余光扫见萧绥正安安静静地望着自己。心口微微一颤,他下意识偏过脸,努力挤出一抹笑容。灯火下,他笑得憨傻,却又格外真切,芝麻馅的香甜还残留在唇边,神情单纯、真挚,整张面庞被灯影镀上了一层柔光,比碗里的浮圆子更添几分甜意。萧绥胸口蓦地一酥,心底涌起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,恨不能就此将贺兰暄揽进怀里,紧紧抱住。好好体会一下眼前之人究竟是怎样的滋味,是否真如他止刻的模样那般,甜得令人沉醉。

情绪翻涌而至,来的突兀又热烈,让她自己都觉意外。指尖在桌沿轻轻摩挲,萧绥的目光却依旧牢牢锁在他身上,心底生出一丝无法言明的悸动与渴求。这时,远空骤然一声炸响。

“砰一一”

紧接着,黑沉沉的天幕上绽出一朵流光四散的烟花。光彩倾泻而下,映得人群齐齐抬头。周围惊叹声、呼喊声此起彼伏。是玉京桥方向,有人正在燃放烟花。

大魏旧时只有爆竹,女帝元璎登基后,不知从何处得来方子,交予军中善制爆竹的工匠,半年后竞研出了能直冲天际的"冲天箭"。起初,这东西被用在战场上传信,后来渐渐改良,火光越来越盛,色彩也添了许多,才成了今日这般观赏的烟花。

周遭的视线尽数被牵引过去,贺兰暄也不例外。他眼睛睁得圆圆的,仰望着漆黑夜幕上骤开的火树银花,神情里写满孩童般的惊奇与兴奋。萧绥见他这副痴望的模样,忍不住俯身靠近,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快吃,吃完带你上城楼,在那儿看烟花再好不过。”贺兰暄重重点头,三两口将碗中最后一颗圆子吞下。萧绥随手掏出两枚铜钱压在碗底,拉着他快步往城楼走去。今夜是上元节,城楼特许百姓登临观灯。

楼上地势极阔,夜风猎猎,吹得衣襟猎猎作响。脚下是千门万户的灯火,汇聚成一条流光溢彩的银河;眼前烟花腾空炸开,火树银花般耀目,近得似乎伯手便能攫取一缕灼亮。

贺兰暄屏息仰望,双眸中映满流光火色,星点在眼底跳跃,仿佛整片夜空都被收了进去。

他从未见过如此炫目的盛景,心口胀得发热。随着烟花在天幕炸开,四周欢呼声迭起,他也情不自禁跟着喊起来,兴奋地声音里含着稚气:“殿下,你看那一朵!像不像牡丹?”他沉浸在夜色与烟花的光影中,眉眼闪动,神情真切。萧绥却未看天幕,只默默凝望着他。

夜风从城楼高处呼啸而过,将他鬓角的发丝吹得凌乱,白皙的面庞在火树银花的映照下,一明一暗,光影流转之间,那份生动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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