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,顾湛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则攥住她的腰。
握着她的腰的那只手稍稍用力朝前一送,她便离顾湛更近了些,她根本挣脱不得。
“殿下,这样下去会出事的。"她望着那双晦暗的眼眸。顾湛却不理会她,托住她的膝弯,将她打横抱起,朝里面走去:“你我本就是夫妻,如今只不过是将几个月前未能顺利进行的周公之礼补全而已。”话音方落,她被放在拔步床上。
沈宓还没准备好,方才也没来得及将酒收起来,连忙道:“殿下,此事原本便要你情我愿的,殿下莫要被那酒夺了神智,做出糊涂事。”顾湛望着那双盈满秋水的眸子,扫过那在他眼前,亮晶晶的、一张一翕的檀口,喉头滑动,声音略喑哑:“怎么?你不愿?”沈宓一怔。她不愿么?她当然是愿意的,不管顾湛作何考量,有个孩子,对她来讲,总归是百利而无一害的。
只是这一恍神,顾湛便已抬手将半边床帐从金钩上扯下来。顾湛抬手抽掉她发髻间的那枚玉簪,随意朝旁边一丢,她满头的乌发悉数散落开来,铺在枕头上。
顾湛伏在她上方,嗅见她柔软发丝上传来的芳香,更无法平静下来。沈宓感受到顾湛烫人的呼吸洒落在她脖颈侧,在她耳侧带出一串细细密密的痒意,她有些不耐,偏过头去伸手去推顾湛,却只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。她吓得想要收回来,两只手却被握在一起举过头顶。她还没反应过来,带着滚烫呼吸的唇就这么落了下来,覆在她的唇上,堵住了她所有的呼吸。
顾湛没吻过旁人,此刻在合欢酒的加持下,只能循着本能吮住沈宓的唇辩,没有任何技巧,也没给她度气,舌尖撬开她的牙关,便同她的纠缠在一起。沈宓被迫微微张开唇,接受着他的吻,方寸之间,分不清是谁的气息。她被困在坚硬与柔软之间,起初还想挣扎,也不知怎得四肢跟着发软,意识也渐渐迷蒙了。
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腿上格了下,她的意识短暂清明,半边身子朝里缩回去。
但她并未如愿以偿,反倒再次撞回顾湛怀中,而后被锢得更紧。沈宓几乎被吻得头脑发昏,此刻更是连呼吸都不能了,没忍住鸣咽出声,顾湛这才大发慈悲地将她放开,她张口便是努力地呼吸新鲜的空气。顾湛借着幽微的烛光,看着与自己同在一隅的人。媚眼游丝,眼尾曳着一层薄红,她的皮肤又极白,便像是冰天雪地里落在地上的一点红梅,喘息的朱唇微微泛着亮光,是他留下来的痕迹,口脂被蹭到一边。
两人衣衫完整,一个脸颊酡红,一个额角渗着汗。沈宓盯着顾湛那双沉沉的眼眸,尚且没回过神来,他的唇再度覆了上来。那酒似乎也染上了她的神智,叫她的意识也跟着迷迷蒙蒙起来。沈宓眼前一黑,想到顾湛方才的话,这次未曾拒绝顾湛的吻。屋外春雷阵阵,浙淅沥沥的春雨很快落下来。枝丫上的杏花花苞,历经雨水的温润,轻轻吐露出花蕊,在三月始绽颜色。春雨顺着屋檐淌下来,稀稀碎落了一地。
沈宓却没能听到。
顾湛意识清醒过来时,沈宓已然昏厥过去。他扫过满室狼藉,锤了锤尚有些钝痛的头,才想起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。他的目光最终落到门口一地的碎瓷片上,常年在宫闱中,他很快意识到是昨夜喝的那杯酒有问题,沈宓似乎有意阻拦,只是那酒实在生效过快且效用太过猛烈,沈宓并未拦住。
他看着身边之人的睡颜,轻摁眉心,扯过被子覆在她身上,下榻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裳,清清嗓子,喊外面值守的宫人准备热水,又吩咐下人低声收抬房内,才踩着木屐去沐浴。
沐浴更衣后,顾湛看着天边的月色,估摸着时辰应当已经寅时过半,正好可以准备去上朝。
他想到那壶酒,起初以为是沈宓所备,转念一想,应当不是。沈宓还没那么大的胆子,倒是皇后一直在催促他们有子嗣,问过丹橘后,那酒果然是皇后从宫中所赐,他莫名感到一阵烦躁。他这位“母后"看见魏王妃有孕,迫不及待地想让他和沈宓也有孩子,但他未登基之前,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忤逆她,只好在上朝前吩咐孙澄在他下朝前将程霖传到东宫。
下朝回到东宫时,程霖已经在勤政殿等候。程霖以为是顾湛身子抱恙,跪在顾湛身侧便要给他请脉,顾湛却没伸手,程霖不免疑惑。
因着程霖的确是自己人,顾湛也不同他多费口舌,开门见山:“私下里给孤留个事后给女子用的避子汤,药孤会派人去外头抓,不要在内府太医署上留档案。”
程霖一讶,“避子汤?“他很快反应过来,又问:“殿下可是要给沈良娣用?”顾湛点头不语。
程霖道:“请殿下恕臣直言,避子汤这种东西原是外头的主母不想让通房妾室有孕,或者用于烟花柳巷之地,虽有一定可能不令女子受孕,但并不绝对,且药性偏寒,对女子身体伤害极大,万望殿下慎重考虑。”顾湛眉心稍敛,并未立即下决断。
他犹豫了,他竞然,犹豫了?
程霖觑着他的神色,又说:“殿下其实不必担心,臣看过刘太医给沈良娣请脉后的脉案记录,沈良娣此前落过水,本就不易受孕,如今尚在调理之中,用药一个多月,体内寒气也并未全然排出,如今受孕可能性并不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