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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君如事春(一)(1 / 7)

第20章事君如事春(一)

“公子,剪刀借来了。”

鸣珂掀开帘子进屋,掌心里攥着刚借来的那把小银剪。话音落下他甫一抬头,先是意外看见了萧绥的背影,紧接着又见自家公子垂头站在原地,一副有苦难言的委屈模样,末了再看向那满地狼藉的场景,不由惊呼道: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

他连忙走过去,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香囊,又抬头看向萧绥,语气里不禁有了几分打抱不平式的怨忿:“殿下,这可是我们公子熬了好几夜才做出来的。缝了又拆、拆了又缝,眼睛都熬红了,好不容易做到现在这个地步,您纵然瞧不上,也犯不着这样糟蹋人的心意……”

“鸣珂!"贺兰暄脸色微变,连忙喝住他:“别胡说!”萧绥神色一滞,有些意外地看了鸣珂一眼,试探着开口:“你的意思是…这是做给我的?”

鸣珂素来直爽,又替贺兰璋心疼委屈,听了这话更觉不忿,登时脱口回道:“不是殿下,还能是谁呢?这香囊里头的香料,都是公子亲自去铺子里一颗颗挑选来的。还有这布料,这可是他……”

“鸣珂!"贺兰暄眼圈泛红,脸上已多了几分难堪的薄怒:“你别胡说,快点给我出去!”

鸣珂心有不甘的回过头,对上贺兰暄的目光:“公子,我哪里有胡说!”贺兰暄垂在身侧的双手攥握成拳,语气进一步加重:“出去!”鸣珂从未见他如此严厉过,不敢再多言,悻悻地退了出去。屋内一片静寂。

贺兰暄定了定神,抬起头瞥了萧绥一眼,下一秒复又垂下目光,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:“殿下别听鸣珂胡言,他素来心直口快,孩子心性,不知道轻重,还请殿下别同他计较。”

萧绥望着贺兰璋,心头蓦地一紧,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堵了一下,难受得厉害。她弯下腰,从地上拾起那个掉落的香囊。香囊里的香料撒了一地,已经空瘪下来,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布料包裹着淡淡的残香。她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香囊的表面,织物细密柔滑,触感温润。忽然,她指尖一顿,抬眼看向贺兰暄,语气里透出一丝疑惑:“这料子是……夹缬?”夹缬向来是极难得的好料子,染色精细,纹路繁复,市面上难得一见,就算有钱也未必买得到。

贺兰暄低下头,耳根微微发红,十指在身前无意识地绞动着,声音里带着几分局促:“是。”

萧绥微微蹙眉:“你从哪儿得的这料子?”贺兰暄嘴唇动了动,像是想掩饰什么,但对上她审视的目光,又知避无可避,只得如实回道:“既是送给殿下的东西,自然不能随意敷衍。我手头实在没有更好的料子,便拆了我那件水色夹袄的内里。”萧绥心头猛地一缩,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入府第二日,贺兰璋精心打扮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模样。那时的贺兰暄眉目清俊,衣袂飘飘,身上穿着的正是那件水色夹袄。

她确认性地问道:“是你那日穿给我看的那一件?”贺兰暄不笑强笑的一点头:“是。”

倏忽间,萧绥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,连带着眉间也皱了起来:“就为了做这么个香囊,你竞把那么好的衣裳拆了?”贺兰暄眸光躲闪,像是怕被她瞧出什么心思来,瞧了他一眼,又随即低下头去,嗓音轻而缓:“无妨的,我暂时用不上那件衣裳,拆了便拆了罢。”萧绥听了这话,心里更不是滋味。她垂眸看着手中的香囊,又瞥了眼满地散落的香料,不禁轻轻叹了口气:“何苦来得,为何突然想起来要做这个?贺兰暄仍低着头,不敢看她,声音低得几乎淹没在空气里:“我听宝兰姑娘说,殿下深受离魂症所扰,时常睡不安稳,病痛缠身,就想着做个香囊,或许可帮殿下纾解病痛。这香囊里的香料是专门安神宁心的,殿下将它带在身边,时常嗅着,或许能好受些。”

他神情越发局促,仿佛是自责到了极致,也羞愧到了极致:“我并无旁的意思,殿下平日对我与鸣珂多有照顾,我无以为报,便想了这个主意聊表心意。本想等做妥了再送给殿下,怎……”

他的喉结上下滚动,强行将那股涌到嗓子眼的酸涩压了回去:“是我思虑的不够周全。”

萧绥心口微微一颤,面上原有的冷硬神色彻底瓦解,只余一片无措与柔软。原来他打探自己的病症是为了这个。

她一边想着,一边暗暗叹了口气:“既是好意,何必藏着掖着?让我误会了你,倒显得我刻薄了。”

这话没有错,但是小小一枚香囊有何可藏?贺兰暄真正想藏的其实是寄托在香囊上、见不得光的情意。方才的反应无非是情急之下乱了方寸,越是藏,越显得畏畏缩缩,惹人怀疑。

“是,殿下说得对。“他声音艰涩,简直窘迫到无地自容的地步:“是我行事失当,才招致殿下的误会。”

瞧着他一副委屈的模样,萧绥有心想安慰两句,可是话到嘴边,却又不知该如何措辞。犹豫片刻,终究只是低声道:“罢了,你的心意我领了。这香料既然撒了,便算了吧。我那病症,连名医圣手都束手无策,岂是区区一枚香囊便能治好的。”

贺兰暄低着头,默不作声,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。屋里的气氛越发变得滞涩沉郁。萧绥见状,转过身,打算就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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